两个小宫女中,一个叫秋草的本就不知事, 只是随口听另一人闲谈接了几句话, 被审讯也审不出什么,另一个叫如盛夏的就算是被严加拷打审问也没审问出什么。盛夏只说自己是无意冒犯的, 只是想到了曾在老家看到情形和梅妃娘娘症状很像, 并没有想要陷害梅妃娘娘的意思。
两个小宫女跟在梅妃身边的时日不算长, 但也不短,虽然不是梅妃身边的顶尖得宠的大宫女, 平日也还算得梅妃的眼。梅妃宫里的嬷嬷审问了半个时辰,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最后没办法便前来给梅妃和齐瑛回禀。
梅妃本就心疼口,这次更是被气的连头疼都犯了。她看着自打听闻这事脸色便阴阴沉沉的齐瑛, 挥手让身边服侍的宫人全都退下, 才轻声温和道:“母妃的宫里这些年虽然一直不怎么太平,但这次应该就是两个丫头嘴碎提了一口, 没有受其他人指使。不过自古以来祸从口出, 好在这次被你听到了, 若是被旁人听到了,母妃在你父皇那里怕是要得到一个管理不善的罪责了。”
齐瑛脸上寒意未消,他看着脸色因病而显得有几分苍白的梅妃,缓和了几分神色道:“母妃一向对宫人宽宥, 但万不可掉以轻心。宫中最为忌讳厌胜之术, 若是此话从母妃宫中传出, 加上母妃现在的身体状况, 难免有人会借机兴风作浪, 诬陷母妃。”
梅妃点头道:“这些我自然明白,你放心吧。”说完这话,她面露迟疑之色,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其他话来。
齐瑛道:“母妃怎么了?”
梅妃脸上露出个苦笑,她叹了口气道:“瑛儿,今日母妃宫中发生的事便不要和太子说了。”看到齐瑛眉头轻皱而起,梅妃忙又道:“一来最近是多事之秋,太子和母妃这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太子心思重,知道了怕又要多想。二来母妃上次怕是在太子面前失态了,明知太子拒绝了安宁为太子妃的事,母妃又病的脑子糊涂了,忍不住就提起了。加上最近连连出事,母妃怕太子嘴上不说,心里会多想。”
齐瑛看着梅妃忧心忡忡的样子,忙劝慰道:“母妃,三哥不是这样的人。母妃以前对三哥的好,孩儿都看在眼里,三哥更是放在心上。说句僭越的话,这些年三哥一直把母妃当做亲生母亲来看待的。”
“瑛儿。”梅妃声音陡然有些高,她脸上神色也有些严厉,她望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齐瑛,又软下口气,她道:“瑛儿,你三哥是当朝太子,当今的储君,未来的皇上。是你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后宫皇子公主没一个人能比的上。有时不是太子要有变化,而是他的身份搁在那里,总是逼迫着他不得不变化。你即便是封了青王,在太子面前,仍旧是臣,日后三哥这两个字莫要轻言了,被人听到了难免要说你张狂。”
齐瑛看着梅妃,突然觉得这样说话的梅妃有点陌生,自幼他便听梅妃教导要和太子和睦相处,两人是至亲兄弟。他把这话一直放在心底,现在却又被告知,他和太子身份有别,兄弟之称是不可以的。
齐瑛看着眉眼间有些疲倦的梅妃,忍不住道:“母妃,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和三哥这么生疏?”以往梅妃说这话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今天她的话稍微有些尖锐,他陡然发现梅妃其实一直再让他和齐染保持距离。
梅妃脸上露出个苦笑,她道:“并非是母妃和太子生疏了,而是太子和母妃和斐家生疏了。”看到齐瑛要说什么,梅妃微微抬手打断他要说的话,继续轻声道:“有些话母妃本来不想对你说,也不该说,但若是太子和斐家真的没有心结,何以会突然拒绝安宁成为太子妃?瑛儿,你舅舅贵为臣子,对皇上太子绝无二心。但你舅舅也是父亲,安宁因为此事受尽流言蜚语,你当知道一个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你舅舅看到她现在模样难免痛心。”
齐瑛听了这话沉默了下,然后他道:“母妃,我能理解舅舅的心情。只是我不觉得安宁表姐成了太子妃,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母妃,我知道你念着斐家,心疼舅舅,也心疼安宁表姐。但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劝舅舅舅母,让他们放下那些,为安宁表姐寻一良人,而不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太子妃之位。母妃也当劝着舅舅,莫因为此事和三哥生分了。”
梅妃眉角染愁,她道:“话虽如此,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比不得石头冷酷无情。”说道这里,梅妃幽幽道:“瑛儿,你也该到考虑婚事的时候了。你和安宁自幼便熟悉,你……”
“母妃。”梅妃这话刚起了个头,齐瑛便跳了起来,他面红耳赤略带愤怒尴尬低声吼道:“母妃,这般荒唐的事你怎么想的?你这么做不是故意让孩儿和三哥心里有隔阂吗?儿臣这辈子便是不娶妻,也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梅妃看他真的生气了,忙上前抓着他的手道:“是母妃的错,母妃只顾着你舅舅的心情,倒是忘了这些。母妃这病的,真是荒唐了。”
齐瑛道:“母妃明白就好,孩儿还有公务,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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