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如今很忙,每天上午的课程结束,她要去学校边上的奶茶店打工两个小时,大一晚上有晚自修,她没法工作,只能周末去快餐店干活,她也想找份轻松的家教,可惜她以二十一岁高龄就读大一,学生家长们对她的水平十分质疑。
周焱外表看起来小,年龄却是班上最大的,班长登记资料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你二十一了?”
周焱点点头。
周围几个男生暗自琢磨,原本想谈一场同学恋,现在看来是姐弟恋了,摩拳擦掌,女大三抱金砖。
周焱的长相并不是系里最漂亮的,但也排得上名次。长得清秀可爱,头发黑长直,是男生最爱的初恋款,穿衣虽然保守,但好身材显然藏不住,虽不至于天使脸蛋魔鬼身材,但打个八五折,还是勉强能算的,再加上她为人温和,每天忙着学习打工也没时间加入女生乱七八糟的斗争,所以人缘极好,除了个别女生偶尔酸一句,大部分人都很喜欢她,因此对她有意思的男生也不少,军训结束后已经有两个男生向她表白,被周焱“已有男友”拒绝了,大半个学期下来,也没人再明显地追求她,最多食堂买饭的时候有男生喊她过来插队,或者赶公交时遇上男生帮她抢座位。
没人见过她口中的男友,问她同寝的室友,虽然以“基本每天都有电话”为证据,但总有个别人不信,或者不愿相信,或者即使相信,在所谓的爱情面前,他也愿意放弃自己的三观,做一个不道德的人。
高秦就是这个放弃了自己三观的人。
他念法语系,军训时经过周焱她们这个阴盛阳衰的班级时,一帮男生对着她们评头论足,刚刚蹦出戴着紧箍咒的高三,各个都荷尔蒙爆棚,高秦扫了两排女生,最后在周焱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倒也没有太在意,后来的整个军训当中,周焱的表现并不突出,唱军歌的时候也没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不知道为什么,高秦总是时不时会扫她两眼。
正式开学后,高秦忙着参加社团,早把这个小插曲忘了,直到在某堂选修课上,他跟朋友聊完微信,一抬头,就见斜前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奋笔疾书的女生,速度和教授的板书同步,高秦无所事事,索性就看了她一节课,下课后室友朝着他似笑非笑,他一本书拍上对方脑袋。
第二天室友打听回来告诉他:“名字叫周焱,汉语言文学专业,每天中午在门口奶茶店卖奶茶。”
过了几天,午饭后高秦经过奶茶店,站在门口看了看价目表,听见忙得不可开交的店员对他说:“要不要试试焦糖咖啡?不是太甜,男生基本能接受这个口味。”
高秦盯了她一会儿,才点头说:“行,来四杯吧。”
店员找他零钱的时候,他看见对方手腕上套着一根黑色的头绳,手腕很细,她的骨架很小。
那天中午,高秦请了室友们喝焦糖咖啡。
高秦偶尔才去上一次选修课,上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靠着椅背看斜对面的小姑娘,偶尔经过奶茶店,他也会去买上一杯焦糖咖啡,大半个学期过去了,某天室友跟他说:“对了,就那个周焱,原来二十一了,之前她办了两年休学,现在才跟我们一起念大一,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啊?癌症?要不然怎么好端端的休学啊。也不对啊,要真癌症,她男朋友还要她?”
高秦打了一晚游戏,还没睡醒,听他说到“癌症”,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声:“神经病。”
下一堂选修课,他从后排挪到了前排,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对边上奋笔疾书的小姑娘说:“同学,能不能借下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周焱愣了一下:“哦,好。”
用完手机,高秦说:“谢了,我叫高秦,法语系的。”
周焱点点头:“你好。”没自我介绍。
高秦不在意的笑了笑。此后每堂选修课,他都坐到了周焱边上,周焱一开始没察觉,直到又在奶茶店见到高秦,她恍惚记起对方似乎经常来买焦糖咖啡。
周焱没将这些事告诉李政,毕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寒假回去,周焱先去监狱探望母亲,出来时眼泪没控制住,李政把她拉到背风的地方,抱着她给她擦眼泪,寒风刺骨,他把她羽绒衣上的帽子给她戴上,说:“没几年你妈就能出来了,我看她气色也挺好,只要你过得好,你妈就能安心。”
周焱埋进他怀里,闷声说:“过年了,我妈一个人在里面,我一想起就难受。”前几年她家庭美满,父慈母严,父亲过世后的这两年,母亲变得让她陌生,而今真相大白,母亲又变回了原来的严母,可是却不在她身边。在北京上学打工时,多少夜晚她辗转反侧,翻遍手机,发现她除了李政,再也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和亲人时,那种荒凉的孤寂令人恐惧。
大年三十,周焱和李政在舅公家看春晚。李政的视力比以前差了不少,看电视得戴眼镜,周焱到现在还看不惯,看一次笑一次,李政趁舅公不注意,拍了下她的屁股,说:“去,切点水果出来。”
“哦。”周焱听话的去弄水果,出来的时候见李政正和舅公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不知道在聊什么,见到她后就停止了话题,周焱好奇,“你们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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