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出了顾生玉的屋子,迎面就碰到了怜星宫主。
花无缺停下脚步,恭敬的行礼,“小姑姑……”但没等话说完,就被怜星握住手掌拉起,“无缺,告诉姑姑,他真的能……”说道一半,柔弱似百合春水般的面容流露出失望太多次而不敢去信的胆怯。
这般令人忍不住心疼心爱的女子仿佛深受时光爱慕,尤其是怜星年纪在时下已然不小,若是嫁人早已是有了孩子的年纪,却仍像是二八姑娘一般清丽,美貌,透着不自知的娇憨。
花无缺心中一紧,他最听不得姑姑如此自怜,轻声劝慰道:“听顾先生的语气仿佛这对他不是什么大事,姑姑还请放心,您这次一定会好的。”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怜星还是不敢置信。突然有一天能够正常的行走,不必把手脚藏入宽大的袖子和长长的裙摆里,这对于她,可是比梦更加难以去相信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花无缺柔声劝慰着怜星,直到邀月宫主出现,他们才各自安静下去。
这份安静,细看也有差别,花无缺敬畏中透着想要亲近又不敢亲近的矛盾,怜星则是又爱又怕,常年的恐惧让她除了低头,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姐姐了。
邀月宫主冷漠的好似天边孤月,又美貌的高贵难攀,正像是无心的神女,垂下无情残酷的目光。
花无缺:“见过大姑姑。”
邀月冷冷的道:“你去看过他了?”
花无缺点头应是。
“无缺给先生送了些衣物。”
“哼,穿的那般不成体统!”邀月说到这里目光闪动,“但他很强。”
怜星下意识抬头看向邀月:“比姐姐更强吗?”
邀月冷哼,长长的袖摆甩出凌厉的弧度,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顿时一泻千里,怜星再一次埋头下去,像是一只在雄鹰面前瑟瑟发抖的小鹌鹑,把自己藏进影子里。
邀月:“他比我强!”
花无缺嘴唇翕动,眼神奇怪。
邀月冷冷的看过去,“你有什么疑问吗?”
“不敢!只是……”花无缺低下头,不去直视邀月锐利过头的目光,“先生不像是有多少实力的人?”
从接触开始,花无缺就没从顾生玉身上感受到高手的气势,不如说平平常常的,连会武功的人都不一定比得上的普通模样。
结果邀月姑姑却说他比自己强,这对于隐隐崇拜着邀月的少年来说,是多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邀月冷笑道:“鼠目寸光,那才是先天人的实力,大道至简,能够把天道融于举手抬足间的强者,岂是能被你看清楚的?”
“请大姑姑赎罪,是无缺莽撞了!”
感受到邀月的怒气,花无缺赶忙跪下。
邀月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甩甩袖摆,强悍的内力透过这一拂间冲入花无缺身体,无缺顿时闷哼出声。
“小作惩戒,省的以后入了江湖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花无缺:“无缺知错!”
邀月冰冷的美目扫过花无缺的背影,眼里充斥着爱恨交织的复杂,怜星每一次都觉得姐姐会就这样挥掌下去,断送掉无缺的生命,因为姐姐实在是太恨江枫了!
想起江枫,怜星眼里也闪过复杂,当日被她们姐妹相救,却又将姐姐和她的情意视若无睹,带着婢女私奔的江枫……直到如今,怜星也难以释怀。
但这份仇恨不该放到孩子身上,想到这里,怜星再一次出声道:“那姐姐您的打算是?”
把邀月放到花无缺身上的注意力拉开,邀月了然的扫了她一眼,冷笑道:“让他治,如果他能治好就不怪罪他擅闯移花宫的罪行,要是治不好……”
“治不好怎么办?姐姐不也是拿他没办法吗?”怜星忍不住说道。
之前她和无缺都没有看见姐姐和顾生玉的交手,但是邀月都这么说的,恐怕那个人真的非常强。
邀月冷冷的说道:“有的是办法处理他。”
怜星:“……是。”
望着邀月离开时清冷高傲的背影,她却不得不去想,这是不是姐姐想不出办法整治对方的借口。
“小姑姑……”
花无缺发出虚弱的声音,怜星这才赶忙把他拉起来输入内力,平复他的伤势。
望着从小小的一团长到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怜星眼里闪过恍惚闪过欣慰。
无缺和江枫真是太像了,不知道姐姐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小姑姑?”
怜星道:“和我去见顾先生吧。”要是姐姐真的拿那个人没办法,也只有他能救的了无缺了。
望着去而复返的花无缺,顾生玉控制着自己不露出茫然的模样,平静的说道:“你受伤了?”
无缺一愣,然后苦笑:“劳烦顾先生了。”
顾生玉摆手:“你不该来这里找我。”
花无缺无措的目光移向身侧的怜星宫主,怜星仿佛理解了顾生玉的意思。
“怜星带顾先生去移花宫药房,先生此时可动身?”
“走吧。”
顾生玉一马当先,但在快要超过他们的时候,体贴的放慢脚步与他们的步速持平。
怜星忍不住侧头看向他,虽然身侧的花无缺也是君子如玉,如琢如磨,但身旁这位姓顾的大夫,也是俊朗非凡,形神大气。
甚至在不经意靠近的时候,有淡淡的水墨香气与药草的苦味若隐若现在鼻间。
此时已然被挤走,内里换了个人的顾生玉默默当起了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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