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找到了曲舒景在哪儿, 但消息却并不怎么好, 曲舒景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昏睡不醒。
陆丹青摩挲着手腕, 一言不发,小茶化作兔子跳到他大腿上趴伏着,一动不动, 像是一座雕塑。
不久之后, 魏燃也回来了。
“怎么样?”
魏燃脸色很难看,但他一张鸟脸并不能表现出太多神色,只是使得短而尖的鸟喙不断颤动着。
“确实……有高阶魔物存在的气息。”
“恶魔?”
魏燃摇头:“还不能确定。”
陆丹青舔舔嘴唇,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鲜少打架, 一来是佐翼照顾得好, 二来是其他生物看在佐翼的面子上也不敢去惹他。仅有的几次也是在其他位面碰上了不长眼的魔物才得以泄泄火气,他实战经验并不多, 因而才让魏燃更为担心。
但既然陆丹青心意已决, 魏燃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也不再多做无谓的劝阻, 只暗自做好准备,必定要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隔天起来后, 方霁白说曲舒景那里有回应了,是琴鸢师姐,他们住在郊外的一处宅子里。方霁白没有多问, 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陆丹青赶往大宅。
曲舒景依旧处于昏迷中, 琴鸢师姐通红着眼睛, 告诉他们道:“和师父一同下山的几个师兄师弟都、都没了,我本来是驻守曌山的,前几日忽然发现师父的本命符烧了起来,于是我便把曌山交予其他师兄弟,带上些丹药就赶来京城找他。”
方霁白与卢靖留在外间和琴鸢说话,陆丹青抱着小茶去到曲舒景屋里,随后只听噼啪几声轻响,魏燃扇着翅膀出现在窗外的树枝上。
陆丹青在床边坐下,曲舒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也是微弱,几不可闻,胸膛的起伏轻而缓,乍一看就像躺了个死人一样。
“师父。”
陆丹青轻声唤道。
“师父,我是丹青,我来看你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陆丹青回头看了眼房门,确定是关好的,然后才站起身,解开曲舒景的衣服,手掌贴上他的胸口。
陆丹青闭了闭眼,等到再睁开时已然是嗜血的红。他微微俯下身抵着曲舒景的额头,与他胸膛紧贴的手掌泛出异样的红光。
有什么东西从曲舒景的额头处窜下,如蛊虫般的漆黑条状物自薄薄的皮下穿过,带起一阵起伏,径直窜向曲舒景胸口。
陆丹青在胸口往上一寸的地方截住了它,指尖轻划过皮肤,利刃一般地破开了血肉,却奇异的没有流出血来。陆丹青眯了眯眼,捏着那虫子将它捉了出来。
似乎是因为疼痛,曲舒景闷哼了一声,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来。陆丹青捏着虫子走到桌边,拿了个茶杯将它扔进去,然后划破了手腕,对着杯口让鲜血灌注进去。
陆丹青在自残这件事上并不怎么奢侈,等到血液的高度足以将虫子淹没后他就停下来处理伤口。虫子在小半杯鲜血里不断翻滚,极致的哀嚎让它发出丝丝的声音,随后便看见血液像是被烧开了一样沸腾起来,一点点地被蒸发减少,只在杯壁上留下污浊般的黑色污渍。
魏燃扑棱着翅膀飞进来,叼起杯子飞去偏远的地方处理了。
陆怪物揉揉手腕,走回床边坐下。
“师父。”陆丹青摸摸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师父乖,没事了。”
他摩挲了几下曲舒景胸口上伤处,仅是皮外伤的伤口慢慢愈合,最终恢复了光滑白皙,没留下半点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陆丹青收回手,帮曲舒景重新穿好衣服。
方才那状似蛊虫的东西叫做血虫,是来自地狱的魔物,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通常是用来折磨人用的。它会一点点蚕食宿主的灵魂,被它寄居的人通常会陷入昏迷,但意识仍是清醒的,他们会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丝魂魄被撕咬所带来的痛处。这样的折磨会持续一月有余,血虫在吃完灵魂后就会接着啃噬身体,由内至外,先是五脏六腑,待可蚕食的内脏都吃干净后才是骨头,然后是覆盖于骨头之上的皮肉。到最后,整个人都将不复存在,从驱壳到灵魂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其实血虫并不罕见,但从发现并且激发它浮现出来到最后的溶解它却不容易,事实上如果不是魏燃事先探查过,仅凭陆丹青自己也很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发现不对劲。
这是相当恶毒的手段——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只乌鸦精显然可以直接杀了曲舒景,可他没有,反而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地戏耍他,折磨他。如果不是陆丹青,相信曲舒景连死都死不痛快。
如今血虫被他弄死,相信下咒的那人很快就会发现,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两人总会碰面。
对此陆丹青倒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小激动,他攥了攥拳头,又把腰间别着的匕首拿了出来。
这是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匕首,普通到几乎每个门派人手一把的程度。但它实际上却是陆丹青在某个位面中缴获的战利品,那是个以美/色/惑人的女魔,这把匕首应该也是她从某张床上的某个人身上骗来的东西。
陆丹青轻轻用指腹抵在刀尖上,锋利的刀身顿时变成了一条扭曲着身子的黑蛇,斯斯地吐着信子去蹭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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