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丹青预想的不同, 回宿舍后莱斯特却并未再追问这件事, 像是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一样,不再在他面前提起。
只是, 莱斯特与约书亚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差,每次回家时两人之间的气氛都能把整个宅邸给冻成巨型冰块。
周末的时候,莱斯特说最近新开了一间酒吧, 约陆丹青去玩。
酒吧离学校不远, 他们是走路去的,路上碰到了一起意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警戒线封锁了一大片区域, 地上是成块的凝固了的血迹。
有些好事的人站在旁边观望, 多是看热闹的学生,其中有几个是陆丹青班上的, 看到他们立刻兴奋地招手。
莱斯特不想过去, 陆丹青的脚尖蹭了蹭地面,“这么多血……”他推了推莱斯特, “走,去看看。”
忽然脚步一顿, 陆丹青想起了什么,望着莱斯特揶揄地笑:“想起来了,你晕血?”
莱斯特一炸:“才没有!我没有晕血!”
他是真没这毛病, 露营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看到陆丹青脸白得跟什么似的, 地上的棉花纱布又都是血,忽然就觉得晕了。
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后才拉着陆丹青走了过去。
陆丹青被他拉着手腕,调笑道:“怎么了,怕凶手滞留现场被我们碰上?”
没想到莱斯特倒还挺当真,他说:“犯罪心理学的选修课上,不是说有连环杀手会在犯罪后留下来欣赏自己的成果吗?而且——”他转头看了眼正在和警察谈话的哭得快要喘不过气的一个中年女人,黑发黑眼,是C国人,“这个月第二起了,都是C国人遇害,而且情况都——特别惨烈。”
陆丹青眯了眯眼,他耳朵里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声音,仔细听了听,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事的,”他笑说,“不是有你在吗。”
莱斯特抿唇,没有说话。可疑的红晕爬上他的面颊,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他们走过去,同班的男生遮遮掩掩地小声对他们嘀咕说:“我来得早,看到了尸体,你们知道吗,那死者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跟被什么咬了似的,吓人极了。”
“你一开始就看到了?”陆丹青问。
“差不多吧,那人是从楼上摔下来——又或是被扔下来的,我一听到声响就跑过来了。”
莱斯特浑身紧绷,他是真的紧张,没说几句就拉着陆丹青要走。他走得又急又快,转身时差点和人撞上,是一个年轻人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
年轻人大概和他们差不多年岁,也许大一些,皮肤是健的小麦色,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身形颀长结实,穿着普通的灰色连帽卫衣和黑色长裤,站姿笔挺,轮廓分明的脸帅气非常。而那个老人则白发白须,看上去年纪很大了,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清明而精神,不见半分年老之人常有的灰浊。
陆丹青鼻翼微微翕动,他看向那个有着一双深棕色眼眸的年轻男孩儿,露出一个足够礼貌,却又仿佛含着些别的韵味的笑容,视线随即又落在他的右手手腕上,那里正绑着一块熟悉的衣服碎片。
察觉到他在看,男孩儿迅速将手背到了身后,有些不自在地与他错开了视线。
莱斯特说了声对不起就拉着他径自走开,陆丹青与那人擦肩而过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揉了揉鼻子,说实话,如果有意要闻的话狼人的味道还真挺重的。
“艾维斯。”老人唤道,“这就是你说的救了你的那孩子?”
“是他。”
艾维斯低应了一声,忍不住回头去看陆丹青走向了哪里。
老人笑起来,深深的皱纹割裂开,让他显得和蔼而慈祥。他拍拍年轻人搭在轮椅椅背上的手,说道:“去吧,多交些朋友也不错。”
“可是族长——”
“没事,警长来了。”被称作族长的老人向正冲着他们小跑而来的警察笑了笑,温声道,“去做你的事吧,艾尔,我不要紧的。”
陆丹青刚才的笑容一直在艾维斯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几乎没有多犹豫就点了点头,把手腕上系着的布条摘下来放进口袋,说:“那我一小时后来接您。”
酒吧里灯光昏暗,但氛围倒还算不错,没有重金属的吵嚷也没有客人大声喧哗喝酒的噪音。艾维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站在门口望了望,最后才在角落里找到了陆丹青的身影。
他走过去,却忽然想起来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他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陆丹青只知道棕狼,和狼亲近跟和人亲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完全就是陌生人,这时候贸贸然走过去——
“呃……你好?”
陆丹青歪头看他,这头蠢狼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到他桌子右前方两米左右又停住了。比起搭讪来说,窥视才更像是变态吧?
艾维斯一下子僵住。
“我们认识?”陆丹青困惑地看着他。
“不、不认识。”
艾维斯结结巴巴地说,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头被一个小圆圈圈禁起来的野兽,焦躁地喷着鼻息。
在陆丹青茫然的注视下,他自暴自弃地走上前,来了一个足够尴尬却又万能得能各个场合使用的开场白。
“我只是,我——那个——我叫艾维斯·道尔顿,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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