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大街上,小贩们争相招揽生意。
可在大兴城内最大的茶楼之中,正发生着一起小小的事故,原因是一个纨绔子弟调戏了人家唱戏的姑娘,而一个路过此处的少年侠客看不过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二话不说,一拳就打在那登徒子的鼻子上。
那登徒子捂着鼻子,指缝间似乎有点血迹,只见他穿着一身华丽富贵的直缀,一张小脸很是秀气,个头不高,白面书生似的,此刻正捂着鼻子,两眼泪汪汪,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子,两人的容貌十分相似,一看就是兄弟间,可从动作和举止来看,这对兄弟的性格似乎很不一样。
此刻那个捂着鼻子,流鼻血的那个闭着眼睛缓了一下神后,这才放下了手,鼻子下殷红一片,他旁边的那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哥哥的人啊了一声,赶紧从衣袖中拿出了帕子,急忙说道:
“哎呀,你流血了,流血了。”
原本是要替他擦鼻血的,可却被那个调戏姑娘的少年一把挥开,弱弱的倒在了地上,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我见犹怜。
“你敢打我!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被打的那个态度十分嚣张,尽管鼻子里留着鼻血,可是他的态度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见义勇为,而那个打他的少年侠士才是恶霸一般。
拓跋靖从没想过,自己进京途中会遇到这种事情,先前他上楼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小子当众调戏那唱歌的姑娘,态度十分嚣张,以为付了银子,就可以对那姑娘上下其手,又是搂,又是抱,还让人家别害怕,他就摸摸云云……
他怎么说也是北境雄狮的少帅,路上遇见如此恶事,如何能不出手?
当即反呛:“管你是谁。你当众调戏良家妇女,我打你还是轻的!”
那人留着两道鼻血,模样十分滑稽,不过饶是如此,也没有掩盖他那双黑曜石般耀眼的双眸里迸射出来的光彩,拓跋靖没由来的心中一动,赶忙镇定心神,不去看这小子。
只见他小小的身子又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头问道:“你放什么屁呢?我调戏她?你丫哪只眼睛看见我调戏她的?”
似乎有点不服气,那小子说话渐渐粗俗起来。
拓跋靖不想和这种人渣废话,竖起两道天生黑眉,一副要继续发火的样子,他身旁的副将赶忙拉住他,说道:
“少帅,算了吧。”
他们受元帅之令,保护少帅先行回京,原本以为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可是这个今年刚满十七岁的少帅,在路上行侠仗义,完全没有一点老人家在京中等他的自觉,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谁,总以为自己是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侠客,见了什么不平事都要管一管,一路上,他们可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不,今天他又惹事了,还打了一个看起来就贵不可言的小少爷,这要是打到什么了不得的人家,倒不是怕人家找麻烦,哪怕到了京城,只要不是娄,范,元,唐这几家,打了谁也没事儿,就是麻烦啊。
那个贵公子身边的兄弟也从地上爬起来,揪着他哥哥的衣袖,小声说道:
“皆……见面就是朋友,哥,还是算了吧。”他今天早就不出门了,黄历上写的不宜出门,果然是对的,不仅有了血光之灾,还惹上了一个长得浓眉大眼,一双眼睛瞪得十分可怕的凶神恶煞,他居然一拳就把娄家欣爷的鼻子给打出血了,要知道,放眼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天下,就没有谁敢把欣爷打出鼻血来。
娄长宁敬他是条汉子!
所以,真心实意的不想跟这汉子结太大的梁子,毕竟这年头,这样有种的,敢直接打欣爷鼻子的,他真算是第一个。更何况,这里是大兴,不是京城,他们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认识他们啊,很显然这汉子就不知道他们是谁,要是欣爷把他给惹急了,没准就来个先斩后奏,谁让他们今天偷偷出门,没带护卫呢?这要被无声无息的打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所以,娄长宁愿意息事宁人。
可是娄欣然怎么会同意息事宁人呢?他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敢打他的!一把推开娄长宁,恶狠狠地说了句:
“滚开!”
柔弱的长宁再次被推到地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拓跋靖也是满腔气愤,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不受教的人渣,也拉开了挡在他身旁的副将,两人像是斗鸡似的死死盯着对方,正要动手,娄欣然抡起的一只拳头就被套上了一个绳索,怎么都挥不向前,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挫败又生气的呼出一口气,不用回头就直接叫道:
“严伯,我这打架呢。别拖后腿行不行?”
围观人群中走出一个续着胡须的中年人,只见他步履稳健,内息匀称,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我是高手’的气质来,只见他手里牵着一根绳子,一头就套在娄欣然右手腕上,神情坚决,不容置喙。
瞥了一眼那鼻下两道殷红的小娃娃,严洛东眼前一眯,冷冷的瞥向了拓跋靖,那副将也是武功高手,自然察觉出严洛东的厉害和凶狠,快一步挡在拓跋靖身旁,说道:
“都是误会,阁下见谅。我家少主出手确实重了些,不过也是秉着行侠仗义的心,不想让良家女子被恶少欺凌罢了,如有冒犯,在下替我家少主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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