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已经差不多包好了。
爸爸准备菜,妈妈带着孟时给韩承收拾房间。
孟时家这房子,是最老式的,因为钱不够,盖的也简单。
楼下的两间是堂屋,吃饭喝茶什么的,边角那个暗屋是豆芽房,泡豆芽。
暗屋紧挨着的是灶房。
然后实际能住人的,就只有楼上的两间屋子。
原本是爸妈和弟弟住东边的一间,孟时住西边的一间,正好。
现在韩承来了,到底要把他塞哪儿啊!
孟时很不情愿地说道,“把我的东西收拾走,让他住我那屋吧。人家城里来的,都习惯一人一间房。”
鲁彩霞点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看样子是心里早有打算,就等孟时点头呢。
于是,孟时一家四口住东边的房间,让韩承一人住西边原本属于孟时的房间。
一家几口人挤一间房的现象,在现在屡见不鲜,完全不值得拎出来说。以前没把房子盖到镇上的时候,孟时一家四口也都挤在老堂屋睡呢,谁家都是这样。
孟时到底是心理年龄二三十的人了,自然不会跟真的小孩子一样,不在意卫生什么的只顾玩。
她的房间收拾的还是很干净的,而且每周都要把被子拿出来晒晒,把床单换换,被子也要每月一换。
这在那个时候的农村显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很多人在冬天衣服都是一月一换呢。
鲁彩霞最初也对孟时的做法表示很奇怪,但是时间长了,习惯了,倒也没什么。
甚至连带着他们,也跟着孟时的卫生习惯走。因此孟家比这年头的其他农村家庭要干净不少。
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单、褥子,也有干净的棉被。
床是简陋的木床,但是铺上席子、褥子、干净的床单,再放上干净的枕头、晒足阳光收在柜子里的棉花被子,看起来倒是也还不错。
腊月二十四扫房子,整个房子上上下下都扫得干干净净,没有蜘蛛网什么的。
孟时的房间格外如是。
这么收拾下来,看起来真比小县城里的旅馆旅馆干净太多。
显然,韩承对此也很满意。
妈妈帮孟时一起把床铺好,她就先去楼下帮爸爸弄菜了。
韩承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屋子,“还行。”
孟时嘴角一抽,懒得理他。
韩承走了进来,习惯性地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要脱掉外套。
可是才拉开,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忽然想起来,这里可不是B市,没暖气。只好又悻悻地把衣服穿好。
孟时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她有时候写完东西就直接放在桌上,反正家里人都知道,不要随便乱动她屋里的那怕一片儿纸。
现在继续放着的话,就显得乱糟糟的,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
韩承走过来,坐在床边上看她,“有写什么了,先给我欣赏一下?”
“这个。”孟时抽出那白皮粗陋印刷物名言警句,丢给韩承。
韩承看了一眼就丢在边上,撇嘴,“这有什么好看的。”
孟时整理书桌的手顿住,转头看着韩承,“你到底为什么会来我家?别拿哄我爸妈的那套说辞,我不信。”
韩承盯着孟时,眨眨眼,忽然就笑了,伸手揉揉孟时的头,“小心眼儿可真多。”
孟时怒了,她讨厌别人揉她的头,从小就不喜欢,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心理成熟的大人。
“不准碰我的头!”孟时对韩承怒目而视。
“生气啦?”韩承笑得异样欠扁。
孟时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中二神马的,最讨厌了!
“喂喂,不会真生气了吧。我跟你道歉,我又不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摸头的啊,我在家也经常这样摸皮皮,他都没生气呢!”
孟时深吸口气,我忍,我忍。
“好啦,我以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嘛。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来这儿,还要听不?”韩承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孟时翻了个白眼,“说。”
“噗,小丫头你还真现实。”韩承笑了,清了清嗓子,“我离家出走呢。”
“……”孟时无语。
“哎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我就不能离家出走啊。”
“……”
“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反正都是我们那一个圈子里的,结婚了对两家都有好处。我本来没觉得怎么样,那姑娘长得也不残,不至于讨厌。可是才接触两天,那姑娘就跟我说,要让我走仕途。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跟我哥竞争,抢着当韩家未来的老大。我说我不喜欢当官,她却说经商没前途,商人地位低,官做好了还怕没钱?原话不是这样,不过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韩承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寞,“我不想跟我哥争。我哥天生是当官的料,我不行,我受不了官场的那种拘束。经商……至少自由点,虽然会被人看不起。不过我又不是未来的当家人,管那么多干嘛。”
孟时眨眨眼睛,刚才那一点点怒气已经全消了。
果然有钱人家是非多啊。
这个时候,人们普遍还都认为商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也是因为那WG十年,还有一直以来的所谓达到走资派,资本主义是洗血的等等的思想的影响,很多人还是看不起商人。一边羡慕商人,一边鄙视商人。
孟时顿了顿,分析道,“你喜欢那姑娘,但是你又不想如那姑娘说的一样去当官,所以纠结郁闷了,就离家出走了?这是什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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