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皇上召见, 陈宗泽心道这可是等了好久了。
要不是怕皇上心情不爽, 陈宗泽早就想见皇上说事儿了。但现在这种情形, 陈宗泽却是不大敢主动去捋虎须的, 现在皇上主动召见自己, 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了。
陈宗泽进了乾清宫, 只快速的扫了一眼, 他就知道,皇上现在心情可是不好的很。
建文帝心情当然是好不了的。想到自己对这些兄弟可谓是掏心掏肺,平日里他们的小心思, 建文帝也是清楚的很。原想着不过是捞权、捞财,作为当今最尊贵的皇族人,他们捞点也是应该。谁知, 这个二弟竟然如此有野心, 竟然是想连自己的皇位都想一并捞了去的。
陈宗泽进门赶紧扑地跪倒大礼参拜。建文帝看着跪在下面神情谨慎的得意弟子,目光一闪, 随即抬手道:“免礼, 起来吧。”
陈宗泽赶紧又磕了个头谢恩, 方才站起来。陈宗泽今日可是没有享受到皇上赐坐的恩典。
建文帝许是心里事多, 待陈宗泽喊起来后, 他也没立时说话,而是捋着胡须在那儿想事情。过了一阵之后, 建文帝方才看向陈宗泽道:“陈卿,现在吴王一案你是怎么看的?可是能结案了?”
陈宗泽听得皇上这问话, 心里快速一过, 赶紧道:“回皇上,吴王此次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是再无差错的。可是要说结案的话,微臣不敢自专,毕竟吴王到现在也没有认罪。”
建文帝知道陈宗泽说的乃是实情,这事儿吴王怎么可能会认罪。这次铜矿的事儿,那只是起了个头儿而已,后面,建文帝自己的心腹查起来,那简直是一拎一串儿的。看看那些成山的银钱、兵器、粮食以及私自养的兵士,那可真是不少啊。
还有吴王在前朝幕后布置的人手。几个要害部门的高位都有他的心腹,比如兵部侍郎,比如前军右都督,比如处心积虑的拿下三千营。那些个事儿,一样样的连起来,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吴王是所为何求了。
建文帝对陈宗泽的回答不意外,想想自己今日召见陈宗泽的目的,建文帝决定不必再卖关子了,还是直接跟他说说好了。吴王这事儿早点定下,也早点安人心,现在京城可谓是一片人心动荡,可得赶紧定下来,以免让人猜忌过多,后面酿出灾祸。
建文帝想了几息,对陈宗泽道:“陈卿,这吴王的案子是你经办的。今日朕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不必有所顾忌,心里怎么想的就如实说出来即可。”
陈宗泽一听,皇上今天还真是想听自己的意见呐,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赌一把好了。于是,听完建文帝的话,陈宗泽对着他一揖:“既然皇上想听听微臣的说法,那微臣就照实说了。如有冒犯之处,万望皇上恕罪。”
知道陈宗泽在顾虑什么,建文帝闻言,一挥手承诺道:“无妨,你有什么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陈宗泽本就是有心要跟皇上好好谈谈的,现见皇上已然给了免死金牌,于是就急速的在心里过了一遍,想了想自己呆会儿要如何说最好。
这次吴王的案子已然拖了好些天了。看皇上这样子,估计还是一直没想好要如何处置这吴王了。当然,如果是一般的帝王,对于这种久有存心想要自己皇位的人,不管是天王老子,估计是会立马会用铁血手段的。
可是陈宗泽却是猜到过建文帝的来历的。估计建文帝前世是见到了自己这些兄弟惨死之态,还是心有恻隐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厚待,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有不忍之心。
但是,估计建文帝现在很犹疑,一方面确实有不忍之心;一方面,帝王的威严、位子那是不可侵犯的,此乃原则性的根本问题。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将自己先前心中勾勒的说出来。
于是陈宗泽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皇上,吴王深受皇恩,却不知感恩,还如此贪赃枉法实属不该。但是,吴王毕竟乃是天家子弟,一个不好于天家颜面有损。微臣以为,皇上仁德不忍伤其根本,但是吴王此举实在是违背了天理人伦,所以必须要严惩,微臣以为,不如借此机会,让吴王戴罪立功的好......”
“皇上,微臣尤记得当年进献给皇上的策论曾说过,王族子弟日渐昌盛,恐日后供养艰难,微臣建议降等袭爵。既然此次吴王犯下如此天地不容的大错,刚好借由此机会,让吴王带头上折子提请皇上,为国之计,建议降等袭爵。”陈宗泽将自己心中早就过了好几遍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陈宗泽现在说到这个,建文帝有点震惊看向了陈宗泽,老实说,自看了陈宗泽的策论分析后,建文帝是真的心有戚戚。如果王族的承袭不加以改变,日后陈宗泽说的这种,朝廷财力将不够给王族发岁币的可能性真大存在。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要赶紧改掉才是。
但是,此举毕竟重大,这里牵涉的可是王族的根本利益,要想动他们,所受的阻力可真是一星半点的。建文帝一直在寻找一个契机,也许,陈宗泽说的没错,吴王这个案子就是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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