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围杀并没有什么悬念,无论是查钦王麾下的东胤精兵还是谢衍麾下的密字营精锐,都不是白靖容手底下区区十数人能够抵抗的。
混战一起,有人泄愤一般举刀劈向了曲放。
骆君摇连忙飞身上前拦住,片刻间曲天歌也已经到了眼前。
“药儿!快来!”
“来了!”秦药儿欢快的声音灵巧跳跃的身影和战场显得格格不入。
秦药儿飞快拉起曲放的手腕把脉,又熟练地查看他胸口的伤痕和眼睛等处。片刻后放开手,朝曲天歌耸耸肩道:“这毒很厉害,你要救他吗?”
曲天歌冷眼扫过她,秦药儿立刻缩到了骆君摇身后。
眼看着曲天歌要伸手来抓人了,秦药儿才从骆君摇肩头探出个脑袋来,道:“上次给你的药,想救他就给他吃了吧。”
曲天歌抬手,手里多了个不起眼的药瓶。
秦药儿按住他想要打开瓶塞的手,道:“想清楚再用,我跟你说过哦,后果自负。”
曲天歌不语,秦药儿无奈地摊手道:“你看我也没办法,西域这种地方什么都缺,这是唯一能救他的药。但是也许他宁愿死了算了。”
曲放并没有昏迷过去,自然也听清楚了他们的话。
他并没有去看曲天歌手里的药,而是道:“救…就她。”
曲天歌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回头盯着不远处身边的护卫一一被杀,只能狼狈地跌落在地上的白靖容。
那眼神,仿佛下一瞬就会拔剑将白靖容碎尸万段。
曲放抓住他的手腕,惨然道:“天歌……师父,对不起你。”
“你又骗我。”曲天歌声音沙哑。
他以为在大盛皇城的几年,曲放已经放下了对白靖容的感情。这次回来只是想要最后做个了断,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了断。
白靖容手里的暗器是曲放亲手做的,他若是有心防备,怎么会让白靖容得逞?
曲放朝他笑了笑,暗红的血液从他口中溢出。
“师父知道,你一直觉得……师父做错了。”曲放喘息着道:“可、既然已经错了一辈子……那就,干脆、错到底吧。”
他艰难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白靖容,又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骆君摇,黯然道:“王妃,求王爷放她一条生路。”
看着他的模样,骆君摇心中难受极了。
这几年她跟曲放相处的不错,说曲放算是她半个师父也不为过。
她抽了抽鼻子,小声道:“阿衍说,你赢了才能提要求。”
曲放笑道:“我没有向她揭发你的身份。”
骆君摇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提前告知白靖容她的身份,她很可能会被白靖容抓住威胁谢衍,更会破坏他们原本的计划。
所以,她欠他一个人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骆君摇忍不住问道。
如果放不下白靖容,就干脆的投向她。
既然选择了隐瞒造成白靖容如今落到这个境地,又为何还放不下?
当真是两头不落好。
“不知道啊,大约是……习惯了。”曲放道:“我早就忘了,该怎么做抉择了。”
或许是人之将死,过往的人生从他眼中掠过。
曲放看到了无数个白靖容对他言笑晏晏的瞬间,看到了曲天歌从信任到失望沉默的神色,最后看到的却是一张尚且年轻英气,意气焕发的脸。
一张他早已经感到陌生的脸。
“既然如此,我来替你做决定!”曲天歌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颗药丸被人飞快地塞进了他口中。
曲放睁开眼就看到曲天歌眼中复杂难辨的神色。
他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一时间也分辨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到底意味着什么。
仿佛是悲伤,是别离。
“放、放过她。”他不知道抓住了谁的手。
骆君摇轻叹了口气道:“阿衍不会杀她的。”
曲放心中一松,挣扎着想要去看白靖容。却只看到一个跌坐在地上的背影,从头到尾白靖容也没有往他这边看一眼。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握住了曲天歌的手,低声呢喃道:“对不起……”
“他死了。”被人从地上拉起来的白靖容这才看向身后,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曲放低声呢喃道。
骆君摇并没有理会她,秦药儿看看她又看了看曲放,耸耸肩趴在了骆君摇肩头上小声问道:“我要给她解药吗?”
骆君摇道:“看你自己。”白靖容落到现在这个境地,有没有解药对她来说或许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曲天歌站起身来,抱起曲放就往营地中一座帐篷走去,再也没有多看白靖容一眼。
四周很快安静了下来,白靖容手下那十来人在重重围困之下毫无抵抗之力。
大帐中间炭盆里的火烧的通红,暖意将夜晚的寒气隔绝在了大帐以外。
帐中的陈设十分简单,显然只是个临时落脚的布置。
此时大帐中或坐或站足有十来个人,倒是显得有几分喧闹。
谢衍端坐主位,骆君摇有些懒洋洋地坐在他身侧。连日奔波即便是她这样精力旺盛的人也还是感到有些疲惫。
谢衍看看她,柔声低语道:“若是累了,不如先去休息?”
骆君摇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累。
查钦王坐在下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笑道:“早就听说摄政王和王妃感情甚好,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真让人羡慕啊。”
查钦王显然对骆君摇很有兴趣,之前他也跟谢衍打了不少交道,总觉得这人不像是会儿女情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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