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次切身感受到母爱的张华涵,心情激动的从梧桐院走了出来,直到回了自己院子,满脑子都还在想着她和颜怡乐相处的情形。
“安然姑姑,刚刚母亲说,明天她要亲自教导我焚香、插花,我没有听错吧?”
看着兴奋的张华涵,安然有些心酸,笑着道:“姑娘没听错,焚香、插花这些,都是大家闺秀必备的功课,想当年,主子和王妃几个一同学习,好几样在姐妹当中都是拔尖的。”
张华涵神色一顿:“王妃?”
什么王妃?
谁是王妃?
难不成母亲的姐妹中还出了一个王妃?!
安然想了一下,决定将颜家的情况仔细和张华涵讲讲,免得七月去了省城,因不了解情况而闹乌龙。
“颜家总共有三房,主子出自颜家二房。”
“颜家三房中,最显赫是颜家大房,原因无他,因为鼎鼎大名的威远王妃就出自颜家大房。”
张华涵怔住了。
威远王妃......
哪怕她很少出门,可对于那位将高产粮种推广到大夏各处的威远王妃还是有所耳闻的。
“威远王妃竟然是......”
安然感叹着点了点头:“不错,威远王妃是姑娘的大姨。你不仅有个当王爷的姨夫,还有个当王爷的大表哥,当国公爷的二表哥,以及当公主的表姐。”
张华涵已经不知该做何表情了,她一个小小商家之女,突然之间竟冒出了这么多皇亲国戚的亲戚。
她得缓缓!
安然还在继续:“颜家大房不仅出了个王妃,还出了一个户部尚书,一个海军总兵,你大外公致仕之前也是官居二品。”
“颜家三房要弱一些,可如今的锦翎卫指挥使就是你三表舅,你五表舅和六表舅起步晚一些,不过如今也都在地方身居要职。”
“三房中,最弱的就是二房了。不管是大房,还是三房,都有亲兄弟帮衬,只有二房,唯独姑娘的舅舅独自撑着。”
“不过好在如今舅老爷也熬出头了,一省布政使,那也是朝廷的封疆大吏。”
听着这些,张华涵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早就知道颜家门第比张家高,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高这么多!
那么,母亲到底是怎么嫁给父亲的?
张华涵不敢深想下去,只能强迫自己忽略掉这个问题。
安然看着张华涵:“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张家能有今天,全都是沾了颜家的光,所以姑娘,在张家你完全可以挺直了腰杆,不用惧怕任何人。”
颜家的情况太出乎意料了,张华涵心情有些起伏不定,只是胡乱的点了下头。
难怪......
颜家如此显赫,难怪祖母也只能避开母亲的锋芒,选择退让和妥协;
难怪其他人再如何不满,张家明面上的好东西,都得她第一个挑选。
曾经萦绕在心间的困惑,今天全部得到了解答。
安然也没再多说,安静的候在一旁,等着张华涵慢慢消化。
......
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张华涵再次来到梧桐院时,面上已看不出什么来了,只是看着细细教导自己如何焚香、插花的母亲,张华涵心里止不住的感到酸涩。
颜家越是显赫,她就越觉得母亲可怜。
父亲......前有原配,后有好几房妾室,嫡子嫡女,庶子庶女一大推。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为母亲感到心酸和不值。
以前觉得母亲无视张家、无视父亲,做法太过偏激,可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这样的念头了。
也是从这一天起,张华涵去梧桐院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吃饭的时候亲自布菜,喝茶的时候亲自沏茶......但凡能亲自做的,张华涵都尽量自己来。
母亲太苦、太孤独了,整个张家,她就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至于张家其他人,惦记的,不过是母亲背后站着的颜家。
颜怡乐自然感受到了张华涵的殷勤,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梧桐院的下人们敏锐的发现,大夫人生气的次数变少了,也不在每天板着脸,偶尔也会看到她露出柔和的神情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张华涵的礼仪规矩学得越发好了,和颜怡乐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两人相处起来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不自在了。
在安然的调教下,香榭轩的下人也变得有规矩多了,张家其他人想打探张华涵的消息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这样的变化,张家众人都默默看在眼里。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看到颜怡乐派人出府采买了几次东西,张家众人才知道张华涵即将要去省府的事。
这一下,张家众人坐不住了。
去省府给颜布政使拜寿,其他的先不说,光是说出去就够人高看一眼了,更别提,或许还能因此结交到达官显贵。
尤其是正在议亲的二姑娘和三姑娘,最是急切,只要她们能去布政使府,哪怕白跑一趟,对说亲也是有利的。
张大姑娘自然也是想去的,她即将嫁入县令家,若是婆家人知道她和布政使府有来往,进门后肯定会被高看一眼的。
六月初六这一天,张华涵依例来给张老太太请安,刚进门,就见张二夫人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如今的张华涵真的有些不像是张家的姑娘了,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通身的气派都透着雅致。
张大姑娘笑着率先打破了沉默:“五妹妹,你这身衣裙倒不像是寻常料子做的,是在哪买的,改明儿我也做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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