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撒谎。”尤利尔不禁低语,“怎么可能呢,不死?”就像加瓦什的死海之王?神秘领域有例在先。他忽然无法判断这话的真实性了。也许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一定有什么办法……”
“你还没走?”突然某人开口。“发什么呆?”
学徒惊了一跳。“海恩斯先生。”他发觉自己重新站在走廊。我真是浪费时间!“我马上……呃。”当啷。
冰霜之剑砸在地上,发出脆响。若非埃兹及时伸手,学徒也要跟着摔倒。他们面面相觑。上次我这么丢人还是在休息室……不对,上次可没人瞧见。
最终,埃兹叫道:“怎么回事!”
尤利尔明白原因。“我的魔力耗尽了。”所以才会提不动剑。这下糟了。怎么会这样?
“不。是它。那是什么?”
学徒扭过头,发现身后有具尸体。食尸者。它被一击贯穿头颅,肢体仍保持先前的动作。这么一瞧,似乎它伸出手,正作势袭击。
不用说,有人阻止了它。否则学徒不可能好好站在这儿观察对方。“我宰了这东西。”德鲁伊说。
“你救了我一命,海恩斯先生。”
“哈,我并非有意。下次你若忽然产生了给亡灵当靶子的意愿,请提前通知我。谁让你在这儿发呆了?”
“对不起。”他对梦境的掌握太过生疏。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以为时间很短……”
“那是什么?从你身上掉了。”
一张古旧羊皮纸。看起来像誓约之卷,摸起来也像,见鬼,这玩意无疑就是它。我之前拿着它吗?尤利尔一点儿也记不起来。或许是亡灵的袭击将它碰掉在地。他赶快拾起来。
顿时,他的火种再次感应到魔力,仿佛枯竭的枝干伸入一片池塘。尤利尔手一抖,差点将纸卷丢出去。
“什么情况?”他没忍住嘀咕。
德鲁伊皱眉打量他。
尤利尔却顾不得了。答案是明摆着的。原来我接触誓约之卷时,就能恢复魔力。这说明什么?
“那些梦,那些……预言。”他喃喃自语,“在梦里做梦,也会消耗魔力。魔力并非凭空出现。”
海恩斯先生提到神秘和代价。有誓约之卷在手,会不会我继续付出魔力,就能继续做梦?他尝试重新连接梦境。
“你脑子被亡灵打坏了?”埃兹问,“我是不是来晚了?”
……结果并不成功。尤利尔回忆在休息室时的状态,但毫无反应。他试图找出操纵魔法的方式,却摸不到门路。这可比提起一把重剑困难得多。我们本没有太多时间!
所有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这下完蛋。尤利尔吞吞口水。这意味着如今只有一次机会。现实可不能重来。
他的心脏怦怦跳,感觉手心冒汗。一次机会。真能成功?在梦里我们连一次也没办到……“是我的魔法,海恩斯先生。我的职业魔法。一个预言。如果你相信,我们最好现在就逃走。”
“难道你以为我会收拾不了……”
“死灵法师纽厄尔,他是个不死的怪物。”
埃兹皱眉,活像学徒在说疯话。但由于这话委实耸人听闻,他也不禁惊住了。
尤利尔早已学会说服他。“这是他亲口说的,海恩斯先生。我们几乎杀了他,但纽厄尔表现得毫不在意。”羊皮卷握在手中,他感觉体力渐渐补充,伸手拾起了冰霜之剑。
“你的魔法对他没有秘密,植物陷阱都被他看在眼里。至于毒素,我想他会穿着军团长塞万提斯的盔甲来赴这场素食盛宴。而你没有对付它的手段……因为毒素不能临时赶制。”
“时间仓促啊。”埃兹低语,“这就是塞万提斯一直没露面的原因?他死了?”
“恐怕是这样。”
一阵令人焦虑的沉默,是埃兹·海恩斯在思考。尤利尔心知他的决定将改变命运,但这时候不好多说。还能说什么呢?我全都告诉他了。毕竟,预言听起来是如此荒谬,还出自一个不算熟悉的新人之口,就算他想相信……
“我见过同样的事。”海恩斯最终开口,“那还是在布鲁姆诺特,高空中的浮云之城。”他的目光里有种奇怪的追忆神色。“……也是在切斯特出事之后。拉森说他做了个怪梦,他说他想方设法,带我们去偷取事务司对恶魔及案件相关者的处置判决。”
他摇摇头,“也许你说的是实话。”
尤利尔目瞪口呆。先前在梦中,德鲁伊从没这么好说话过。难道我之前都是白兜圈子?还不如直说?
“但逃走绝不可能。”德鲁伊断然拒绝。
这倒没变。尤利尔望着他,无法否认自己心存侥幸。逃走对凡人而言很容易,对驻守者却不可想象。埃兹·海恩斯是高塔驻伊士曼的外交部成员,一旦王国出现了神秘灾害,他首当其冲。哪怕事情不是他能处理的范围,选择留在前线也是他的职责。
学徒曾以为自己敬佩且理解这种人,但事到临头——尤其是降临到熟人头上——他只想让海恩斯抛弃职责逃走。
“走罢。你不能待在这儿。”这句话也没变。
每次他都要我离开,不管我怎么说明。学徒右手握剑,左手握着羊皮卷。剑和誓言,此刻似乎分量相等。他想起梦中见到的无数次死亡,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坦然到面对现实,他听见有声音催促他逃进向南的走廊,为生存而抛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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