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成加入事务所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甚至都没有彻底地了解自己的两位搭档的过去。
但是这时间也不算短。此刻他坐在员工公寓的客厅里，看了眼阳台旁的躺椅，仿佛还能看到薛昱躺在上面拎着保温杯享受午后时光的模样。
然而并没有。
直到昨天，他才算是真正了解薛昱。
同样地，还有一个他并不了解的搭档。
“你已经听明白我的计划了吧？”修一成看着孔肖问道。
“你说的这些可不叫计划，”孔肖眼皮都不抬，“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计划是只有一个大致的准备，后续工作靠见机行事的。”
“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我已经说过了，比起计划的安全性，我们更需要的是把握时机，一个让对方措手不及的时机。”
“哦。”孔肖抬起头，直视修一成的眼睛道，“那我听明白了。”
“所以，”修一成松了口气，“你只要。。”
“我必须跟你一块去。”孔肖的语气没有什么坚定不容拒绝的成分，只是平淡地陈述道。
“啊？”修一成一愣，“孔肖，我们现在不是该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既然听明白了我的计划，你就应该知道，即便是你跟我一起去，你也帮不上我任何忙。我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如果你参与进来能够提升计划成功的概率，我可不会拒绝你加入，甚至还会主动求你来参与。但是！”
“没什么但是，”孔肖依旧用让人气得牙痒的语气回道，“我想去。”
修一成低头使劲捏了捏鼻梁。
当他尝试过各种说服孔肖的手段并全部失败以后他才明白，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孔肖。
最开始孔肖看着就像个脾气大的新时代独立女性，做自己喜欢的事。后来在乔迪男友乔梁房间里行动的时候，孔肖毫不犹豫地忍胯下之辱一事让修一成觉得这姑娘其实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大大咧咧。起码在面对工作的时候能够非常冷静地权衡利弊。
但是眼下对方的选择再次颠覆了修一成之前对她的认识。
“我还要再重复一遍吗？老张都说了，我的计划只是理论上可行，实际操作起来他也不能评估风险。而且就算你跟我一起来了，这些操作事项也只能由我独立完成，你非要跟着有什么意义呢？”
“那我也重复一遍，我就是想去。”孔肖说完，起身走向厨房。
修一成听见了冰箱开门的声音，估摸着冰箱里的啤酒又少了几罐。
他还是想不通，孔肖如此执着于参与这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计划究竟是为何。
正想着，老张来电话了。
“怎么说？”修一成接通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我正在把翟组长整理出来的资料发到你那边，哦，翟组长就是二组组长。你看看吧，他不太想跟你面对面聊。”
“书面材料的表达是片面的，我需要更多情报。我还是希望面谈，我猜你能说服他。”
出乎修一成的意料，老张并没有立刻答应，在沉吟了片刻后他说道：“你还是先看看书面材料吧，我觉得你要问的东西那上面应该都有。”
修一成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他走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邮箱，然后盯着这个并不是很大的笔记本屏幕看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
哈欠连天的修一成走到客厅里，准备给自己做早饭。
在取筷子的时候修一成习惯性地拿了三双，随后他叹了口气放回去一双。
“你拟定的初次穿越时间是在晚上吗？你要去那边先睡一觉？”
孔肖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修一成一跳。
回头看到的是浓重的黑眼圈和并没有完全睁开的双眼。
“我昨晚是在看二组给的资料，你这又是干嘛？”
“我就是没有睡意。”
孔肖当初在地下室里“出差”的时候，那可是闭上眼就能睡着的角色。也许是薛昱的事情对她而言并非表面那么轻松？
这样思考的修一成错过了最适合的搭腔时机，看着孔肖经过客厅前往浴室——就跟往日的早晨一样。
然而今天注定不一样。
二人吃过早饭后便一同出门，目的地并不是事务所，而是跟老张约好的实验室。
老张的实验室没有想象中的那些瓶瓶罐罐，看上去更像是一间小型工厂。
“昨晚我用各种算法验证了一遍，成功率不低！”看到修一成进门后老张快步走来，以兴奋的声音道。
修一成点点头：“今天的第一个好消息。”
“你还想跟翟组长面谈吗？”老张紧接着问道。
“暂时不需要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位翟组长到底什么意思，他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什么话不能说？他整理出来的那份资料用语言描述怎么想都要轻松得多。”
“他可能就是不愿意当着我们组人的面回想。”替翟组长解释的人竟是孔肖。
修一成回头瞄了眼孔肖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转身对老张伸出手：“我准备好了。”
“这么快？”老张赶紧转身跑向桌子，“你真的不再。。”
“我虽然没有做好详细计划，但是我知道这次行动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跟他们抢时间。”
“唉，”老张没有继续说，将装置交到修一成手上。
“怎么样才能使用你说的类似于管理员的那种功能？”
“我把说明传到你手机里了。”
“好。”
简单且简短的对话结束了，修一成转身就要离开。
“你真的要一起来吗？”修一成在门口停步，转身问道。
一言未发便跟上来的孔肖皱了皱眉：“你真的要再问一遍吗？”
“可是。。算了，反正也不会影响什么。”修一成耸了耸肩，“你知道路吧？你来开车我正好在车上养养神。”
孔肖没有反驳，径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这一路她开得很稳，完全没有之前开车的那种气魄。
只是到地方以后，孔肖随手就把整辆车的车门都锁上了。
“”你到底。。“
”在车里又不影响穿越，我还有个事要确认一下。。”
“说吧。”修一成开始调试设备。
“假设你的计划成功了，你会对那批人动手吗，就是，你忍得住吗？”
“这个，就要看看对方的运气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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