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成再次睁眼已是三日后。
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脑袋钝疼的很,四肢发软全无力气,只左手手指能动。
缓了好一会儿,才理清脑海中的思绪。
他好像做了一个十分不好的决定,差点害了肖肖。
对了……肖肖呢?想到此处,不由得着急起来。
忍着疼痛,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已是脸色发白,满头虚汗,挣扎了好一会儿,扑通一声,还是跌在床沿边。
程小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走到门口,听见了里面的响动,料想儿子醒了赶紧推开了房门。
见他要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将药汤放在一旁矮几上。
“成儿万不能乱动,小心崩裂伤口,你黄爷爷可是交代过,一个月都不能下床,必须卧床休养。”
程小妹板着脸,投来一记责备的目光。
手脚却自然亲柔的扶着儿子躺下。
“娘,肖肖怎么样?凤凰城没事吧?”
他还躺在原来的房间,看他娘神色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心下稍安。可……还是担心,不确定的问出了口。
“娘说了几次了,要叫城主大人,怎么说就不听呢?”
见儿子脾气这么倔,程小妹很是心累,诚然他们是最早跟在城主身边的一批人,也都是青山村同宗同族的族人,血脉亲情依旧,但今时不同往日,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自己人身体力行,才更有说服力。
可儿子就是油盐不进。
见他娘又有长篇大论的趋势,程思成赶忙道:“娘,我头晕,心口也疼,手脚还使不上力气。”
说完,很配合的嘶了两口气,仿佛十分难受的模样。
程小妹见状,立马把刚才的话题抛诸于脑后,懊恼的端起旁边的汤药。
“知道疼就好,证明你还活着,赶紧把药喝了,要不是城主大人,你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搅拌着碗里的药汁,轻轻的吹着,程小妹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那灼灼的目光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知道儿子不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不会罢休,只能细细道来。
程思成这才知道,原来他已昏迷了三天。
而这三天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西狄和阿尔勒的人因为他放毒死伤大半,只能灰溜溜的撤兵了,这对于凤凰城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但同时他也放倒了不少自己人。
即便肖肖拿出大量的解毒药丸,还是挽救不了那些中毒已深的人。
他退敌有功,但伤了自己人是不争的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故而待他养好伤后,还要到最苦最累的地方服三年劳役。
对于这点,他无甚在意,眼皮都未抬一下。
程小妹见此心中五味杂陈,既心疼儿子受如此重的伤,还要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受苦,又庆幸城主大人网开一面,没有让成儿受更严重的刑罚。
如今千疮百孔的凤凰城,一时间无法恢复往日的生机,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程肖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微风过面,凉意来袭,她却不见得冷,眺望远方,心中思绪惆怅。
眼下整个凤凰城内城、外城都十分忙碌,忙着修建损坏的城墙,忙着拾掇被踩踏的庄稼,忙着清理被捣毁的沟渠。
全部的作坊工厂都支棱了起来,日夜不停的赶工,希望能尽快恢复自产、自足的生存模式。
来投靠凤凰城的人,都是些落难的江湖人、无辜百姓、贩夫走卒,或许还有不少游商,全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没什么社会地位,也方便管理和教导。这些她都可以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赖在凤凰城不走的那几个大佬,真的是让她头疼。
相互看不顺眼,天天吃个饭都跟斗鸡眼似的,挑衅意味十足。时不时流露的压迫感,让餐桌上无形的战争更消弭。
而且还相当的幼稚和让人无语。
她承诺了这人有什么,那人也必须有,答应了这人送的东西,另外人也必须都要照顾到,一个个大男人,就跟五六岁的小孩子一样,争强好胜,耍狠斗勇,还动不动就在城主府大打出手。
她的桌椅板凳都放了好几批了,实在是伤不起。
想想刚才客厅的一地狼藉,程肖肖忍不住揉揉眉心,一定得想个法子将几人打发了,不然她凤凰城永无宁日。
司空银龙看似邪魅多情,最爱说酸话,而且什么话都敢往望吐露,完全不计后果。
东方旭性情果敢大义,在外历练了两年,性子沉稳不少,却经不住另外几人无形的挑衅,躲过了一道雷,两道雷,却躲不过第三、第四道雷。
最不动声色搅动风云的便是赵无令,话不多却每每都提在点子上,让人猝不及防的就踩了坑。
至于周宴澜吧,当初挺高冷范的一个帅哥,现在和司空银龙斗得最凶的便是他,两人仿佛天生磁场相排斥,每天不打一场,都觉得浑身发痒不舒坦。
还有顾茗父子两人在旁添油加醋,让本就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更加混乱。
总之,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偏偏她还不能对这几个大功臣怎么样,还要好吃好喝招待着。
系统也在积极的帮宿主想办法。
只是一人一统子,还未沟通好解决方案,就收到程耀醒来的消息。
“大哥感觉怎么样?”
程肖肖侧身坐在程耀床边,看着才醒的哥哥。
“大哥大哥,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嘉哥儿在床边紧紧握着大哥粗糙的大掌,生怕才找回来的大哥又不在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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