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响起的是文竹不相信的声音,皇帝看着她那有些疯癫的模样, 心情很是糟糕。皇帝示意身边的内监把人拿住, 以免她自尽,然后皇帝淡淡开口道:“你身为太子身边的宫女, 无故陷害自己的主子, 可知该当何罪?”
文竹哭着喊着咬定一点道:“皇上,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梅妃娘娘的病, 真的是太子行咒得来的。”
皇帝垂下眼帘,道:“既然这样,那带下去让行刑司的人好好问问, 无论他们用什么手段, 朕要知道这宫女为何要陷害太子。”
压制着云竹的内监忙把人带下去了,免得让皇上看了更糟心。
皇帝吩咐完这些并没有离开, 他静静的看着某个角落, 神色平静。皇帝在生气, 这是了解他人的所有想法。安贵妃脸上看热闹的笑浅了几分,梅妃脸色还是病态的憔悴苍白,许是心口还在泛疼,她把手放在嘴边, 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皇帝算是个清明之君, 后宫皇子不多, 至少这些年他眼皮子底下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在皇后过世后, 皇帝连后宫都甚少踏入。他也是从皇子成为皇帝的, 知道后宫一些肮脏的手段。
当年齐染年幼时,皇帝疼惜他,为护他安危甚至说过,若是太子出了事,不管和安贵妃和梅妃有没有关系,他都会把人直接打入冷宫。七皇子和九皇子也会直接交由其他妃子养育,至于安家和斐家,不用查处直接发配边疆。
不管是他这威胁起了作用,还是他的后宫本身就平静没那么多腌臜的事,至少这些年,齐染、齐瑛和齐靖都平安长大了。齐染年幼时,便聪慧异常,很得他喜欢。皇帝在齐染长大的途中也想过,若是齐染长大后心术不正,亦或是担不起太子之责,他也会废除齐染太子之位,然后给他一块封地,让他远远的避开京城这个地方。
好在齐染是他一手养大的,性子虽然有些冷清,但心地纯良,看重兄弟之情,奖罚分明,在为人处世上做的也还好。齐染身为太子礼贤下士,在朝堂上也得朝臣的敬仰。最关键的是皇帝信任他,皇帝对齐染会登基为帝这件事看的很清楚很平静。他疑心不重,也愿意放权让齐染处理朝堂事物,所以齐染这个太子之位坐的还是相当稳当的。
就在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时,朝堂后宫开始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陆家受贿,齐瑛被人陷害,齐染为了救皇帝受伤,齐靖和齐染又遇刺,斐侯被陷害……等等一系列的事应接不暇,让皇帝想想就恼火的很。
想想这些,皇帝眸子里泛起了冷意。
这时,萧善前来禀告,说是齐瑛和齐靖前来求见。皇帝眸子微动,看了看身边恭敬的安贵妃和梅妃,轻声道:“让他们进来。”
齐瑛和齐靖进入大殿请安后起身,齐瑛大概是来的急,衣服有些凌乱,齐靖相对好点,但发丝也有些凌乱,两人一看就是匆匆而起的模样。
皇帝知道两人今天在齐染这里用了膳,如果没有这档子糟心的事,想想兄弟三人一起用膳的画面,皇帝觉得还是很欣慰的。
想到这,皇帝心里更堵,他神色微淡道:“你们怎么来了?”
齐瑛老实的说:“父皇,儿臣听闻东宫被御林军所围,便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三哥可是惹父皇生气了吗?”
齐靖则恭声道:“父皇恕罪,御林军围困东宫,实在是大事,让儿臣心中着实震惊,不知太子殿下做了什么,竟惹得父皇如此震怒?”
相比齐瑛说话不注意分寸,齐靖说话从来不给人留下话柄。齐瑛嘴里说的听闻两个字,如果皇帝是个心思狭隘之人,但凭这两个字就会联想到齐瑛这是故意在窥视帝行。要不然,他哪里那么巧,就听闻到了。
还好的是,皇帝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望着两人道:“东宫有个宫女在御花园碰到了安贵妃,大肆嚷嚷太子对梅妃行厌胜之术,惹得宫里言论纷纷。朕自然是要来查看个清楚,怎么,这事儿你们没听到?”
齐瑛和齐靖一听这话脸上都是一惊,同时跪了下来,齐瑛面色焦急道:“父皇,儿臣没有听到这等流言,厌胜之术实在荒唐,儿臣不信母妃的病是因此而起,更不信三哥会做这样的事,父皇明察。”
齐靖面色沉沉道:“父皇,太子殿下的品性你是最清楚的,他绝不会辜负你的期许。儿臣相信太子殿下,望父皇明察。”
“朕也相信太子,那宫女所言漏洞百出,影响实在是恶劣。”皇帝道:“好在太子行为端正,宫中并未搜出那等腌臜之物,后宫的流言蜚语也可得意平息。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陷害太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皇上这话说的平静,但是齐瑛和齐靖却听得分明,一个小小的宫女去诬陷太子,恰好又遇到了安贵妃,梅妃这病又来的这么蹊跷,皇帝这是明显心中怀疑他们,甚至是在警告他们。
齐瑛大抵是从来没有被皇帝这么训斥过,他的脸色瞬间就绷紧了,手也紧紧握在一起,眉目间似委屈又似茫然。
齐靖神色不变,昳丽的容颜上甚至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冷酷,他道:“父皇,既然涉及太子殿下的名声和清白,那便要细细查。想必行刑司那里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父皇耐心等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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