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湿气重,许多人进山前或回来后,都会来这里喝一碗酒驱寒除湿。
久而久之,喝早酒,便成了平安镇特有的习俗,即使没啥事,不少人也要来喝一碗,侃一侃,麻痹生活里的糟心事。
江明把药篓扔到一张空桌旁,径直走到柜台,拍下两枚铜钱:
“一碗跑舌头,一碟熏豆腐!”
跑舌头是这里最便宜的酒,一个铜钱一碗,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烈。
一口下去,舌头都要没知觉了,浑身热气腾腾,是驱寒的不二之选。
柜台后,是酒馆的老板老姜头,头发花白稀疏,跟江明这些采药人都认识,当即笑道:“看你红光满面的,收获不错?”
“什么不错,差点喂狼!”江明随口胡诌,端了碗碟坐下。
先闷了一大口酒,烈焰灼烧般的感觉从喉舌直冲胸腹,然后再夹起一块熏的发黄的老豆腐,蘸了辣椒酱塞进嘴里。
烈酒和豆腐的香气在口腔中交织,江明砸吧着嘴,听着周围的酒客吹牛乱侃。
“听说王家的悬赏,提高到五十两银子了!”
“那又咋样,火云草又不是大白菜,上哪儿找去?”
“我要是能找到,先去把清河楼的花魁,雪儿姑娘包上三天三夜!”
“小六子,你那是竹签搅大缸啊,能不能顶得住……”
“哈哈哈哈……”
江明挑了挑眉毛,一言不发的抿酒。
酒馆里人来来去去,也有些相熟的采药人来过,江明一一打了招呼。
没人提及过黄老鬼,毕竟这才几天而已,往山里一钻十天半个月的人大有人在。
日上三竿,江明把豆腐碟舔干净,又嘬完最后一口酒,扛起药篓摇摇晃晃离去。
“饮尽一杯酒,此界无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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